作者|Rutger Bregman
譯者|唐澄暐 出版|時報出版
人性本善,還是人性本惡,老實說,我們也許無法知道正確答案。
孟子和荀子花了一生也無法解答這個大哉問,而每個觀點自然有其主張與偏誤。
尤其來到21世紀,打開電視新聞永遠是無止境的對立與紛爭,也令人不禁令人疑惑如果人性真的是向善,又為何這個世界似乎總是充滿黑暗。
由荷蘭歷史學家Rutger Bregman所寫,一名專精於歷史、哲學和經濟範疇的頂級思想家,則試圖以【人慈】這本書,提出一個屬於自己的答案。
他主張,即便這個世界中充滿惡行,但大多數的人仍應都是心懷善念,而之所以多數人總覺得身邊充滿不正義,最大的原因可能正是媒體與新聞導致。
媒體的傳播與對於激化的追求,在某種程度上造成了一種類似反安慰劑效應的結果。
媒體使人們對於惡的可近性提高了,接著便認為人的天性即是非善,最終自我驗證讓惡意的輪迴不斷產生。
在這本書中,他便是希望藉由大量實例與考證,重新挖掘埋藏在多數人心中的善,試圖讓我們理解到人並非一定本惡,而更多的可能是後天習得的惡意。
屬於幼犬的世界
在書中,Rutger Bregman 將智人稱為了幼犬人。
強調人類是一種自我馴化過後的猿猴,而人類的演化,本是基於「最友善者生存」的淘汰結果。
只有像是幼犬一樣可愛、善良、友好的人類,最終有辦法存活。
理由在於,人類是同理與連結的生物,即便在最糟糕的環境下,我們仍能夠互相支持。
對於不團結或充滿惡意的群體,最終會因無法適應社會逐漸被淘汰。
書中也為三個「人性本惡」的最佳範例提出了翻案,包含著名的史丹佛監獄實驗、米倫格爾電擊器實驗以及小說【蒼蠅王】的情節,而每個翻案都在在證明,真正的邪惡,唯有在披著善意的外衣下才可能被激發。
正如同【平凡的邪惡】一書中,德國納粹「最終解決方案」的設計者Adolf Eichmann,至死都仍相信自己並非惡人,相信自己已經用盡全力在幫助猶太人,只是單純遭到納粹領導人的濫用了服從的美德。
「屠殺猶太人這件事,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。我從沒殺過猶太人,也沒殺過非猶太人,就這問題來說—我從來沒有殺死任何人,我從來沒有下令殺人,無論是猶太人還是非猶太人,我從沒有這樣作。」
製造邪惡
怎麼樣的環境,會讓一個好人變成惡人?
遙遠的距離、非人化、加上麻痺的心靈。
書中提到,真實的戰爭傷亡比我們想得更不一樣。
真正戰亡的多數士兵都是隔個一定「距離」被殲滅的。
我們在電影中看到的士兵拿槍互射、拿刀互砍,在缺乏距離的關鍵因素下反而並不非常態。
根據研究指出,二戰的老兵超過一半從未殺過人,也只有約20%的軍人曾經擊發過武器,人們似乎打從心底抗拒傷害另一名人類,尤其是站在你面前的人類。
這讓我想起英國影劇【黑鏡】中,在《Men Against Fire》這集裡,主角必須戴上特製護目鏡才能步上戰場,為了保護人民去殺害被稱作「蟑螂」的變異人。
最終主角在一次作戰中因為護目鏡意外損毀,才發現原來一直以來在與自己對抗的「蟑螂」,其實都只是帶有遺傳病和不良基因的一般人。
而在他眼中之所以看到的是怪物形象,其實是因為政府考量到軍隊中願意殺人的人幾乎沒有,才選擇以護目鏡自動更改影像,讓敵人看起來像怪物,使士兵毫不猶豫的殺人。
偏見的解藥
既然多數人都是善良的,那我們又該如何破除「人性本惡」的幻覺?
作者將「相信」及「接觸」稱作了破除幻覺的最佳解藥。
「永遠別被自己希望相信的事所分心,只要專心一意去看事實是什麼。」
相信自己親身所見,正面的期待便會引發好的結果,正如現代社會的性惡論是反安慰劑效應的結果,那麼只要多數人能夠更相信彼此,同樣能夠帶來正向的安慰劑效應。
同時,藉由實際接觸人群,縮短人與人之間的距離,將遙遠的距離、非人化、麻痺的心靈這些因子去除後,善的力量有機會打破邪惡的幻象,使整個社會往更好的方向走去。
小結
老實說,讀完這本書後並不能說完全被作者說服,總覺得作者陷入部分確認偏誤的影響,對於書中部分例子也感到有些牽強、過度樂觀,給人有點先射箭再畫靶的嫌疑。
但即便如此,我也依然想相信世界沒這麼糟,而多數人也沒有我們想像的如此邪惡。
「我們活在一個內省太多但外省太少的時代」
正如同作者所言,一個美好向善的世界,必須靠所有人都相信才有機會達到。
書中最後提出了十點很棒的守則,幫助我們時刻提醒自己不要放棄相信。
這本書推薦給你,而我也將這十條守則推薦給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