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者|寺尾哲也 出版|聯經出版
「子彈射出去後,剩下的便只是餘生。」
許久沒讀如此純粹的文學了,但即便如此,這本《子彈是餘生》還是令人驚艷不已,讀完後真的有點久久不能自己的感受,即便到了現在還是有點喘不過氣。
本書由我國新銳作家寺尾哲也所寫,曾經兩度入選九歌年度小說選的台灣作家,也拿下如林榮三文學獎等知名獎項,來自理工背景的他,藉由自身經歷編寫出了這一本獨樹一格的小說集。
寺尾哲也的筆觸尖銳,角色深刻,如暗影般的劇情更是像黑洞,把一切情感吸入其中。
尖子的人生與美國華人男同志文化圈,在書中以一種近乎瘋癲的口吻被描述,變成了一篇令人難以喘息的黑暗故事。
《子彈是餘生》劇情大綱
本書雖然是以短篇形式寫成,但集結而成的卻是一個巨大又深沉的故事。
書中描寫的是關於美國矽谷的科技移民男同志圈,一群我們眼中的成功人士。
他們看似一群站在社會的頂端的天才,口袋豐滿且人生圓滿,然而其背後卻是滿布傷痕與醜陋的現實,讓我們一窺這些尖子生在壓力之下被扭曲的故事。
內容偏陰暗鬱悶,講述的是關於校園暴力、同儕霸凌、青春期的躁動、厭世、以及無止盡的與我認同爭鬥等議題。
無盡的競爭、盡境的向上爬行,有人成功登上頂端、感受孤獨;而有人則墜落深谷、自舔傷口。
「你永遠都不能休息。」
正如作者的自身經歷所示,這種世界讓人性顯得令人同情。
自縊、互相傷害與自我毀滅的同時,最聰明的人未必能在世上存活下來,且即便已經死去,身影仍舊像一團令人作噁的迷霧,壟罩在繼續活著的人心中。
剩下的只是餘生
我們在世,就像是一顆沒有目標的子彈,擊發後沿著彈道直直向前,直到觸地的那一刻就被人遺忘。
就如書中那一群資優生在人生的競賽中掙扎,我們都在一個瘋狂的世界裡找著出口,只能努力在一堆爛泥中尋找著自身的意義。有時好不容易綻放出一點光芒,才發現原來自己不是星星,而是漂浮在無盡宇宙中的一顆太空垃圾,而星星也多的跟垃圾一樣。
子彈的命運是什麼?
作為凡人,我無法理解天才的苦痛,但藉由寺尾哲也的人生,讓我們能夠一窺這些資優生的子彈軌跡。
冷酷、殘暴又充滿陰影,藉由寺尾哲也冰冷的文字中展現的卻是對於世界的憐憫,也許正是實際體會過了世界的現實,才能夠以如此冷冽、淡定的筆觸寫下令人如此著迷的故事吧。
競爭、競爭,然後落下
書中描述的人,是一般人眼中最頂尖的那一群人類。
任職於 FAAMG之類的大型科技公司,他們住在加州的奢華社區,然而看似康莊的前景,卻是藉由不斷廝殺而得。
勝者爬上堡壘、建立自身的王國;而敗者則墜落城外,變成一坨爛肉。
正是在這種高度競爭的環境中,對於內心的缺乏與自我認同的迷失變成了如煙花般的一幕幕景色,在夜裡不斷綻放。
就像故事裡的小花、介恆,也許每個人都只有在壓力中綻放的那一瞬間,能夠變得最為耀眼。
小結
很喜歡寺尾哲也的筆觸和敘事風格,自然不矯情卻帶有點與世界疏離的感受,冰冷的文字建構出了一種有如電影場景般的畫面,讓讀者也不自覺就落入故事的黑洞之中。雖然整本書的基調偏黑暗現實,但因為整體寫作並沒有太過艱深難讀,一般人也能順順的讀完。
我讀完後只有一個想法,那就是還好我不是天才。
在故事中,我們一再看著書中的每個人物互相傷害以及自我傷害。
在追逐孤獨成就的同時卻又不斷在尋求自身的歸屬,這種近乎瘋狂的舉止與「天才」的身分形成了一種強烈的對比,讓人能夠藉由文學看到這些矽谷天才背後的傷痕與背負的壓力。
整本書的鋪陳也非常有力,將短篇的形式發揮的淋漓盡致,在情緒堆疊上有著很巧妙的利用。讀者可能先是看得一頭霧水,但在劇情與角色慢慢推進、透過看似平凡的對話互相連結下,形成的便是一幅明明極為醜陋卻會讓你移不開目光的噁心畫作。
加上書中富含大量成人元素,也讓整體故事更加黑暗。藉由作者平淡的字句也讓這種陰鬱感越發深刻,彷彿在天才的世界中,這樣的事情稀鬆平常。而這種若無其事的壓抑感也讓我在閱讀時特別有感受,彷彿自身的情緒也陷入其中。
其實對於這部作品有太多想法,很難用文字表達,可能就只能讓大家自行體會了。
也許有些病態、有些過於陰鬱,還是很佩服作者能夠將書中故事寫的如此醜陋卻又不會過於做作,也能理解寺尾哲也之所以被稱為「怪物級新人」的理由了,真的是一本值得多讀幾遍,探究書中故事的好書,推薦給你。